28年来,在湖北省孝感市孝南区九真村一带,每天傍晚,都有一对老人手挽着手,迎着夕阳慢慢散步。他们的身影成为一道“风景”,引来不少路人赞叹。这对令人羡慕的百岁夫妻就是禹家祥和崔先荣。他们都生于1909年,1931年结婚。然而,在漫长的77年婚姻中,他们却分开了26年。
离时黑发重聚已白头
1980年10月12日。今年1月刚过完百岁大寿的禹家祥,依然清晰地记得这个日子。他甚至记得更具体的时间——凌晨5时。就是那天凌晨,他来到了这个自己魂牵梦绕的城市——孝感。
当71岁的禹家祥走出孝感火车站时,他回想起自己26年来的生活。1954年,45岁的他因“成分问题”被下放到青海。从此,妻子崔先荣和儿子禹定中留在武汉,他在青海,一家人天各一方。上世纪60年代初期,他和妻儿失去了联系。儿子最后一封信的地址上写着:孝感高中。于是,1980年平反之后,他马上赶到孝感寻找亲生儿子。
出火车站不远,禹家祥看到一个菜场。“我以为到了城关。”禹老伯回忆说,可事实上,他所在的地方是孝感柴油厂,离孝感城关还有几十里。“你知道孝感高中有个禹定中吗?”他逢人就问,但回答他的都是路人的摇头。“就是大海捞针,我也要把他们母子找到。”禹老伯说,他当时的想法很坚决。后来,一位好心的菜农告诉他,附近有一个人曾在孝感高中工作过,他可能知道。顺着这位知情人的指点,他终于找到了儿子所在的村子。
“你还活着啊?”这是分别26年后,禹家祥见到妻子崔先荣的第一句话。“当时的门槛很高,我站在门外,她站在门里面。”望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妻子,他又接着问了一句话:“你认得我不?”
“认得!认得!”当时同样已71岁的崔先荣连连点头,“你一开口说话,我就知道是你了!”说完,这位沉默寡言的婆婆喜极而泣。她怎么不认得呢?自己等了26年的丈夫!自从丈夫离家之后,她顶着“右派家属”的帽子,带着儿子四处奔波,靠给别人做保姆养活孩子,一路含辛茹苦,从武汉辗转到孝感。
丈夫去青海后,不久就来信劝崔先荣把他忘了,重新找一个男人,她没答应,坚持要等丈夫回来。后来,与丈夫失去联系后,又有好多人给她介绍对象,她都没答应,她说要好好把儿子带大,等丈夫回来。她一直相信自己的丈夫还活着,他会回到自己身边。
谁知道,这一等就是26年,黑发人等成了白发人。对于崔先荣来说,禹家祥的出现让她恍如隔世——在她的户口本上,婚姻状况一栏至今还写着两个字:“丧偶”。
久别重逢,给两位古稀老人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动力,他们相约重新好好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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